孩子的成長路上,會遇到很多人事物,在在形塑他們的人格發展,或影響了孩子的身心靈健康。遇到哪些人事物,有些是我們能選擇的,有些則非我們所能決定,父母只能在可選擇範圍內盡力而為。在老二和么兒年紀尚小時,很慶幸自己做了兩項明智的選擇,更幸運的是,我遇到了很多好人。
首先是為么兒找到一個好保母。三個孩子中,兩個哥哥從小都是由奶奶照顧,等到我生下老么時,婆婆年齡大了,體力精神已大不如從前,何況她已經幫我們帶老二,如加上老么實不堪負荷。因此在我懷孕期間,我們就開始為孩子尋找合適的保母人選。
婆婆有個老鄰居,和我們一家人極為熟稔。婆婆對她讚賞有加,能把金孫交給這位鄰居幫忙照顧,她鐵定放一百二十個心。可是,鄰居離我家小有距離,孩子通常都由我接送,而我又沒有開車或騎車,每天要走這麼一段路,對我是個沉重的負擔。鄰居多次透過婆婆表達想幫我帶小孩的意願,雖然我欣賞她對孩子的愛心與用心,還是委婉拒絕了她的好意。
後來經由大兒子同學媽媽的介紹,找到了同學幼時的保母,住在我家附近,於是約好孩子出生後委由她照顧。生了老么,我第一次待在月子中心,但考慮費用高、不捨老大在家,以及外子往返辛勞,我只待十餘天就回家。尚未滿月的日子,原本約好要來照顧我的娘家媽媽,卻因臨時有事無法前來,我只好透過朋友間接介紹,幸運地找到了幫忙坐月子的鄰居陳太太。
陳太太住家與我們相隔兩條巷子,她中午與傍晚各來一趟,幫我買菜煮吃的,還替孩子洗澡、洗衣服。陳太太是個慈悲的老實人,得知她可以幫人帶小孩,我心中醞釀著換保母的想法,於是仔細評估兩位保母的情況。原約定者是職業保母,或許專業卻不一定比較用心,何況她已經帶著另一個女孩,我兒雖有人作伴,相對地,必然無法受到全心照顧;平常她只一人在家,無其他家人可替代幫忙,而陳太太則正好相反。經此剖析,我臨時改變了主意,決定請陳太太當我兒子的保母。坦白說,當時做出如此決定,對原保母與介紹人不好意思,可是,考慮到孩子的長遠影響,這些情緒只好放在一邊了。
事實證明這決定是對的,因為奶媽、奶爸及哥哥姊姊,都把他當成自己的家人一樣,用心呵護、照顧有加,最重要的是『疼愛卻又不溺愛』,他們不僅帶孩子,也會教孩子。因此么兒擁有滿滿的愛,隨時展現出他聰明、討人喜歡的一面,記得有次某家長想找保母時,幼稚園園長還曾經向我打聽兒子的保母,因為園長見到么兒如此活潑可愛,認為他是個很多人愛的孩子,據此判斷,帶他的保母一定極具用心與愛心。
第二項明智的決定是即時更換幼稚園。老二帶回來前,我們參觀比較了附近的幼稚園,瞭解環境、教學、師資、收費等問題,以作為抉擇參考。
注重孩子人格發展的我,很重視經營者的理念與用心,而這些只能透過互談、觀察,甚至是直覺判斷。在當時參觀的園所中,我最滿意一家規模不大的幼稚園,它著重孩子的品德和生活教育,氣氛溫馨、老師親切;離家近、接送方便;雖然沒有戶外活動空間,但能藉由校外教學彌補不足。
然而,人的抉擇往往在一念之間,萬一心中不夠篤定,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響,當時我就是如此。雖然蠻相信自己的直覺,但正好有個朋友將孩子從我的第一選擇,轉學到我看上的第二個幼稚園,此舉動搖了我的決定,於是把兒子送去第二選擇的學校。
歲月悠悠,一個學期過去了。
偌大的校園與活動空間,除了課程需要外,似乎也沒有太多機會可資利用;而且幼稚園與我上班方向相反且距離遙遠,當時外子待業中,兒子都由他接送上下學,我和學校老師的接觸幾乎等於零,彼此也缺少電話聯繫。這情形自己固然有責任,不過也顯示此校老師的作風,與我期望相距甚遠,正醞釀著要讓孩子換幼稚園,心想,我不能在孩子的成長路上缺席了。
那個假日老大告訴我,大弟弟〝又〞說了充滿暴力的話語:「我要拿剪刀刺你!」「我要戳你的眼睛」「你打我,我也不怕!」我聽了情緒激動,很生氣。自忖平日家中沒有如此環境,是不是在學校聽別人說就跟著說了?像他們這種年齡的孩子,很多話語不一定有意義,但長期以往卻不是好事。
這個事件成為我立即換幼稚園的導火線,外子也因為孩子在地下室睡午覺,擔心潮濕有害健康,同意將孩子送到我最初的第一選擇。老二和么兒從此在我最初所愛的「華冠幼兒園」(附設安親班),度過他們無憂無慮的童年。
幼稚園裡上上下下,對孩子的照顧無微不至,盡是愛與關懷;園長、老師與家長互動良好,像家人或朋友。我不必為了接孩子趕得氣喘吁吁,臨時有事也不會有心理壓力;孩子突然不舒服,父母無法趕回處理時,他們還會幫忙帶孩子看醫生。更貼心的是,他們體諒匆匆下班的媽媽,張羅飯菜的複雜與辛苦,還提供孩童晚餐的服務,讓媽媽輕鬆又自在。
幼稚園的啟蒙教育是孩子一生中難忘的記憶,而老師用心呵護,在他們學習成長的過程中,將奠定良好的基礎,讓他們擁有更多愛人的能力,這是一輩子永遠的財富。他們在生活上有多元化的學習,隨著節令搓湯圓、包粽子;中秋節摘柚子,萬聖節、聖誕節安排到園長、阿姨或家長的家;戶外教學則安排到各種不同樣貌的學習場所,園裡所有人員的用心程度,尤甚於我們當父母的。
在私人情誼上,他們是我很好的朋友、最佳的生活支援,也讓我充分感受到濃得化不開的人情味。
園長和阿姨擅長料理,我常有機會嚐到她們的好手藝;么兒的老師一雙巧手,能做出許多可口誘人的糕點、餅乾……,我們經常擁有享用不盡的口福。園長總說不是什麼貴重東西,但那份心意與情誼著實令人感動;而我們也像鄉下人的習慣,每次有好吃的總會相互分享。
有一陣子,我為大兒子的生活失序、情緒不穩,憂心不已,園長對我的幫助難以言表。最教人感動的是,有一次外子出差大陸,我和園長講電話,提到我感覺自己有點頭暈,結果園長二話不說,馬上到中藥房熬了三帖四物湯送給我喝,讓我感動莫名,心中溢滿了幸福。
能碰到保母、園長、阿姨等如此溫暖的大好人,是孩子和我前世修來的好福氣。
●參觀金石堂書局,擺個pose留影紀念
●參觀警察局,騎上〝哈雷機車〞的酷模樣
●老師在幼兒園的小小天地栽種青菜,孩子頭戴斗笠想像自己是農夫……
最後兩張主角是我家老二
【後記】
我最欣賞老師幫孩子記錄的〝學習檔案〞,包括上課或生活點滴,以及校外教學等紀錄。除了實地拍下照片外,事後老師還製成可愛、精美的檔案內容,不僅父母能了解孩子的學習情形,更值得珍藏一輩子,成為美好的回憶。